她36岁患癌,38岁离婚,放弃千万年薪跟车夫打交
2021年春节前夕,商界最有名、最神秘的“泰山会”悄悄解散了。
至于解散原因,对外说的是,因为民营企业的制度越来越完善,成员之间不再需要像过去那样,靠互帮互助来抱团成长。
泰山会”一直是顶级富豪俱乐部,16会核心成员掌握的财富有几万亿,连起来可绕地球三圈。
柳传志一直是“泰山会”公认的掌门人,几乎每个成员都跟他有过密切的往来。
王健林一直很推崇柳传志:
“柳传志是真正有企业家领袖的范儿,正派、公正,而且对朋友有错误就敢于直言,所以他得到了大家的拥戴。”
马云曾经也是泰山会成员之一,公开说过:“柳传志就是我们中国企业家的财富。”
雷军也这样说过:
“当我开始做CU的时候,我是花了很长时间学习柳传志,学习他管公司的方法以及他的思想、境界、方法论等。”
靠着这样的声誉,柳传志被称为“教父”。
他的理念、格局,和价值观,是许多后来者不断追随的目标。
而且,柳传志的女儿柳青,侄女柳甄都非常厉害。
柳青哈佛大学毕业,34岁成为高盛亚洲区董事总经理;36岁加盟滴滴,一年后升任滴滴总裁。
连续五年上榜《财富》“全球最具影响力商界女性”;入选“中国海归70年70人”榜单。
侄女柳甄,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和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
曾在美国硅谷做过10年律师,后曾担任优步中国战略负责人。
这一切,都离不开柳氏家族传承。
柳传志家族是典型的书香世家。
父亲柳谷书是中国最早的知识产权律师之一,代表政府在香港创办了中国专利代理公司。
柳传志母亲来自镇江的一个大户人家,家世显赫。
高中毕业,柳传志去了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雷管专业。
在大学里,柳传志十分积极主动。受掏粪工人时传祥影响,他跟同学约定去掏大粪,掏了整整一个星期,却并未得到领导人的接见。
但不管怎么样,柳传志的干事热情从未减少半分。
直到他发现大学生活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转头谈起了恋爱。
女同学龚国兴的成绩常年排在班级前三名,长得也很漂亮,是不少人倾慕的对象。
军校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但柳传志不管那么多,他偷偷地写情书。
大学毕业两年后,两人一起分配到广东珠海白藤农场接受教育。
干农活,柳传志表现也很积极,经常半夜起来割稻子,下雨天披一块塑料布就在外面干。
两年后,夫妻俩被调到北京中科院计算所工作。
在计算所,柳传志默默无闻干了9年多,找不到路。
工作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生活上,常常吃不饱饭。
这让怀着一腔干事热情的柳传志受到很大的冲击:“我们确实是不甘心当时很憋屈。”
所以,当后来联想遭遇危机时,柳传志不顾高龄和自己病弱的身体,再次出山。
因为一个原本有着雄心壮志的人,过了十几年的憋屈日子,一旦做出一番事业,会把事业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这就像是一种骨气、正气、锐气、义气……
刚到计算所,柳传志两口子住在机房里,6平方米。
后来,把车棚改成一个12平方米的房子。
住着夫妻俩,两个孩子,和岳父母加外甥女。
房间里放一张上下铺和折叠床,白天收起折叠床好过路。
后来又想方设法在外面盖一个4平方的厨房。
家里搞好了,柳传志每天下班回来一边给女儿洗尿片,一边抓紧学习。
他感觉春天就要来了。
计算所成立一个课题组,想要把研究成果做成更好的东西推广到市场上去卖。
柳传志多年来在研究中获得过好几个奖,他也迫切想要改变环境。
但都苦于一条,没钱。
所里没钱,自己也没钱。
所长曾茂朝告诉他,“钱都放在用户的口袋了,有本事就去拿吧。”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科学院神圣的殿堂,象牙之塔,没几个人敢去想挣钱发财的事。
但柳传志很不甘心。
于是,一支12人的团队组成了,就在中科院门口的传达室里。
彼时是1984年,柳传志40岁。
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担子不轻,前面的道路不明。
但柳传志却比谁都有干劲,拉着平板车卖电子表和旱冰鞋,也卖过运动裤衩和电冰箱。
可这些业务全都不景气。
听说卖彩电很赚钱,他们打过去14万,连货影子都没有见到。
不久原来的总经理离开,柳传志升任总经理。
公司的本钱此时只剩下6万。
一番折腾后,柳传志决定还是做老本行,利用技术搞电脑组装和培训。
他曾说:“妥协也好,坚持也好,目的性一定要清楚。”
没路就选一条路,决定了就义无反顾。
这种锐气在女儿柳青身上也能看见,
柳青大学就读于北京大学计算机系,2002年在哈佛大学获得硕士学位。
读硕士期间,柳青知道父亲定的规矩,联想人子女不能进联想。
所以,柳青明白,毕业后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读硕士时,柳青成绩十分优异。
有一次,她得知有机会去高盛实习。为此,她在学好专业课的同时,每天自学金融学知识。
通过12个人的面试后,柳青进入高盛实习。
实习期的优异表现让柳青得到了应聘高盛的机会。
但高盛集团的招聘极其严苛,考核流程超级复杂。
但柳青打定主意一定要成,整整一年,她把自己关在学校,每天疯狂地学习。
早上5点起床,凌晨睡觉,从不外出聚会。
一年后,柳青参加高盛的面试,共18轮,一轮比一轮严苛。
最后一关是大BOSS面试,看见柳青简历上写着爱好:唱歌。
大BOSS让柳青唱一首。
柳青清唱一首席琳迪翁的《我心永恒》。
最后,柳青成为新招聘的6个人中的一个,在高盛亚洲区工作。
高盛的工作压力远比想象的更大。
原来是30个人的工作任务,因为经济危机,都分给这6个人来干。
不到半年,新来的人走了三个。
但柳青一直咬牙坚持,每一年要看500-700个项目。
每周工作100个小时,还不算周末。
连续工作让她有些迷糊。
经常是,她从办公室出来,对司机说要回长江中心。
司机告诉她,你就在这里。
或是,她从家里走出来,又告诉司机家里的地址。
这样的苦累,柳青却认为是一种成长。“我在高盛实现了三个过程:了解自己、接受自己、实现自己。”
父亲40岁高龄创业,女儿跨行业挑战高盛。
本质上,都是因为不给自己设限,敢于冒险,更在于一腔锐气。
柳传志曾说:“永远保持热情,永远热泪盈眶。”
先正己正身,再以理明志。
1986年,柳传志创办香港联想公司。
那时生意很好,但每一次货物从香港入关,检查人员都要来找问题。
被扣压,耽误时间,再正常不过。
有人劝说要打点。
但柳传志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做些后备工作。
曾有一次利润结算少了2万美元,柳传志想要回钱,但他没资格过关。
住在深圳8块钱一晚的招待所里,他给对方写信。
细数同事雨天赶车为了节省路费,不舍得打车,差点掉进窖井淹死。
谈自己去拉业务,被人冷漠拒绝多次,依然一遍遍去跑。
这封信最后感动了对方,钱终于收到。
有一年,柳传志跟深圳一家私人进出口公司合作,被骗走300万元。
他天天去别人家里蹲守,恨不得拿板砖打对方,但还是忍住了,很久才把钱收回来。
联想刚做汉卡时,采购一批坏的电容器,退货被拒绝。
柳传志无奈找几个踢球的工人,一起到人家的门口大声喊,吓唬对方。
哪知,对方更加气势汹汹。
经历过被欺骗,艰辛的要账历程,柳传志比任何人都懂得做事业最重要的是:
身正。
强大自己。
所以,当搭档倪志楠坚持技术第一。
柳传志只愿意做“贸工技”。
两人一度闹得水火不容。
柳传志坚持的原因:“在那个历史时期,如果不先做贸易就没有资金积累。”
“加上科学院是事业单位,意味着当公司向银行贷款时,事业单位不能做担保。我们从来没有让科学院向银行作担保贷过钱。”
在柳传志眼里,让企业活下去,是一种责任。
要活得更好,创造出更大的效益,属于后者。
这一点在柳青身上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2018年那起滴滴顺风车事件发生后,社会上各种指责的声音如浪潮一般。
面对舆论,柳青第一次哭了。
“受到的打击比患病的时候还要大。”
除了积极想办法补救以外,柳青开始思考,企业的责任和发展之间究竟该怎么平衡。
她开始明白,“原来以为出行就是一个人工智能行业,但后来发现它还是一个运送生命的行业。”
所以,第一时间下架了滴滴顺风车,从内部开始反思并整顿。
柳青一直记得,刚到高盛工作的时候,压力大得快要崩溃。
父亲告诉她,主动顶球的人,不会痛。
从此,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柳青都学着先主动出击,绝不后退。
2015年,入职滴滴14个月,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柳青查出乳腺癌。
这犹如一记闷棍打在头顶,她起初有些沮丧和消极。
但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几天,她就做好了跟癌症斗争的准备。
那时,美国的主治医生得知,她的工作是帮助普通人的出行,对她说“我一定治好你。”
治疗期间,柳青还是抽空了解滴滴的运行,后期休息时,依然在家办公。
2016年滴滴的新年晚会上,柳青准时出现,用略带沙哑柔和的语音做了一个简短的演讲。
2019年,柳青公开已经离婚两年的消息,表示“人生向前,真实比完美更重要”。
她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在这两父女身上,能看见一种倔劲、韧劲。
这是一种不管外界给什么牌,我就是把自己要生生把它打出我喜欢的样子。
柳青说:“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战神的,只是等着你去互换它而已。”
在柳家人的字典里,一直有两个字“义气”。
1990年,柳传志非常信任的孙宏斌在公司谋私利,且屡次公开挑衅柳传志。
后来孙宏斌因挪用公款罪入狱。
2年后,孙宏斌出狱的第一时间就让联想的前同事请柳传志吃饭。
柳传志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
那餐饭吃完,柳传志借了50万元给一无所有的孙宏斌。
拿着这笔钱,孙宏斌重新创业。
后来,联想又借500万给孙宏斌的房地产公司。“当时柳总出这笔钱,本来就是为了支持我。”
再后来,孙宏斌旗下的公司要上市,而孙宏斌因为入狱这个污点,无法拿到董事会的席位。
他给柳传志写信,联想也答应帮助孙宏斌向法院提出合理的解释和申请。
这些年,孙宏斌事业越来越大,但不管在哪里都对柳传志非常敬重。
也多次表示,跟柳传志是“亦师亦父”的情谊。
实际上,柳传志给予帮助,更像更是一种义气。
讲义气,重感情。
这一点在柳青身上也非常明显。
2014年,柳青代表高盛第三次约见程维,想要给他投资。
但当时的滴滴还没有融资计划。
两个人在北京的一家饭店,柳青佯带愠怒地说了一句玩笑话:“不让我投,我就给你打工吧!”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程维就一直记在心上。
后来,为了拉拢柳青到滴滴工作。
程维开着车,带柳青到西藏去玩。有一天晚上,程维放了《夜空最亮的星》这首歌给柳青听。
听完,柳青一下子就哭了,想到自己在高盛的种种经历,想到程维的远大梦想,终于决定加盟滴滴。
于是,柳青给高盛的团队写了一封道别信,彻底放下过去,跟着程维干。
柳青说:“程维是一个极有远见、抱负和魄力,又愿意为梦想付出的人。他脚踏实地又目标高远,当时非常打动我。”
此后半年,柳青全身心投入滴滴,不跟任何以前的人联络,每天拼命学习新行业的知识,彻夜不眠地回复邮件和信息。
把职业套装换成休闲装,出行不再是头等舱,住着非常普通的连锁酒店,那些名牌包包也藏了起来。
她知道,不能失败,一定要对得起程维的信任。
这种敢于舍得,敢于承诺,敢于坚守的态度,就是义气。
背后是格局的高远,是做大事者的宽广胸怀。
就像柳青曾说的,“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战神的,只是等着你去互换它而已”
在柳传志身上,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骨气。
有傲骨,坚守底气。
随着业务的逐渐好转,联想拿到美国知名AST电脑的总代理。
但当时AST在电脑业并不是一个强势品牌。
好在北京联想有很强大的销售实力,并以此拿到了许多主动权。
在柳传志的强力推广下,AST在内地市场的声势甚至超过知名品牌康柏。
当然,联想也凭借代理业务赚得很多利润,差不多垄断了AST在中国的销售。
那会,在香港开分支机构,代理外国品牌的企业很多,实力都比联想强。
但联想就是做到了中关村第一。
柳传志说:“是因为我亲自在香港把关,避免了其他公司的员工与外国企业串通蒙骗内地公司情况的发生。”
《论语·子路》中说:“其身正,不令而行。”
这句话,恰好是柳传志的写照。
联想的发展越来越大,为了让企业管理者做好榜样。
柳传志规定,联想人的子女不得进联想,实习也不行。
儿子柳林从北京邮电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又攻读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
来联想实习半年,经过三名高管签字,做到完全保密。
之后,柳林离开联想,独立做投资与互联网金融
但报道很少。
在纪录片《中国老总里面》柳林罕见地谈到。
“小时候,家里做一条棉裤都要打报告,提前3个月计划,不然没有钱,要尽量不去借。”
柳林一直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考试没考好,把卷子分数改掉。父亲知道后,虽然没有打他,但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打了很久的冷战。
这让柳林明白,自己要做个诚实的人。
所以,柳林直到46岁才结婚。
因为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随便找个人将就。
在柳林的婚礼上,柳传志特别高兴,读了一封写给儿子的信。
“柳林是个比较成熟稳重的男人,遇事前思后想,不易冲动,柳林的变化我和他妈自然看在眼里。”
“只要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不管你做什么行业,你都是我的好孩子”。
这番话还在《朗读者》上面说过,感动了很多人。
在柳林看来,骨气是柳家最基本的传统。
最初那些年,他们住在计算所宿舍,传达室大爷去世后,留下一个孤身老太太,没有收入。
柳家决定每个月给老太太15元。
有一段时间,柳传志工资减得不到三分之一,但还是坚持每个月给10元,直到为老人送完终。
柳林记得,老太太对自己和小妹妹都挺有感情。
有人说,低得下头是智慧,直得起腰是骨气。
这一点,在柳家人身上更为明晰。
更像是:在大环境下,做个努力改造自我和小环境的人。
进入90年中后期,拥有自主品牌的联想一路向上。
彼时,国家大大降低了关税,外国品牌大举进攻。
中关村那些一直做代理的厂商纷纷倒闭关门。
联想靠着几年前拿到的资格,个人PC电脑已经研发到第三代。
同时,在柳传志主导的营销第一的策略下,1997年联想卖了43万台电脑,成为中国市场第一。
这一年,北京联想与香港联想合并,联想成功在港交所上市,柳传志出任联想集团主席。
自此,奠定了柳传志的“教父”地位。
进入21世纪后,联想集团分拆出神州数码,柳传志将两大块业务分别交给两个年轻人。
先后设立联想投资和融科智地,不久神州数码上市。
在柳传志心中,并不满足联想仅仅是一个多元化的集团。
还多次公开表示,要再造一个联想。
2009年,联想连续亏损,已经退休的柳传志不得不再度出山。
此后,只用7个月就将局面扭亏为盈。
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在柳传志身上,看不见他认输和认怂的时候。
哪怕是70岁高龄得了肺癌,但柳传志没有丝毫的悲痛情绪。
他常说:“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打倒对手,赢得战争。”
想赢就必须要赢,这一点是柳家传统。
侄女柳甄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加入Uber,柳甄前后只考虑了20多天。
因为,Uber的创始人的理念跟柳甄非常切合,要做一件影响全世界人民的事。
来Uber上任仅仅一周,柳甄就被成都政府约谈,而且其他城市的入驻麻烦和矛盾不断。
最难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当法人,柳甄只能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去。
当滴滴和Uber的战争打得越来越厉害,很多人都说,两者会合并。
但柳甄在任何一个场合都直言,不可能合并,我们要全速前进。
虽然,Uber最终被滴滴的收购,但Uber拿到20%股权。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柳甄创下的市场。
后来,柳甄放弃了滴滴的邀约,重新选择,进入今日头条工作。
在今日头条,柳甄发挥她丰富的并购律师的经验,成功帮助今日头条拿下几笔融资,并打开印度市场。
“我觉得,也许我骨子里就不应该是律师。我想要冒险,我想要做个决策者,而不是建议者。”
所以,柳甄一直在路上,不断转身,不断前行。
柳甄最喜欢的一句话是:
仰俯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这是柳甄爷爷,柳谷书曾经挂在书房的一副对联。
也恰好是柳家三代人最好的写照。
古人曰:“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
柳氏家族,出了几代名人、能人。
或许有条件优渥的部分因素,但本质上,每一代人都是靠自己重新起家,没有坐享其成,没有停滞不前。
有人说,柳青和柳甄是中国最拼富二代。
本质上,是因为,他们从来都把自己当作普通人,相信:
靠家世,只能风光一时。
靠自己,才能永远屹立在峰顶。
-END-
作者:梁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