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计算和移动互联网是社会转型的基础
美国第一家汽车制造商Duryea汽车公司成立于1895年,在接下来的五年内,美国还诞生了34家汽车制造商。
然后,一个大爆发:在20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又有233家汽车制造商成立,在1910年到1919年间又有168家。从那一年起,新增汽车制造商的数量持续放缓:
实际上,在20世纪80年代没有一家新增的汽车制造商:到20世纪20年代,汽车制造业已经由通用汽车、福特和克莱斯勒主导。有几个小品牌组成的AMC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曾是一个短暂的挑战者,但至少在20世纪70年代进口汽车开始出现之前,基本上一直是“三巨头”霸占美国市场。
然而,仅仅新汽车制造商的数量增长停滞并不意味着汽车对于人们的影响会有所减弱:实际上,从20世纪下半叶开始,人们才感受到了汽车的真正影响:从郊区的发展到大型零售商,以及与这两者相关的一切。汽车是社会转型的基础,而不一定是汽车制造商。
科技颠覆的故事
科技界最津津乐道的就是“颠覆性”:当然,公司今天可能占据主导地位,但他们被下一代初创公司取代只是时间问题。这确实就是过去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IBM大型计算机在市场的垄断陡然就受到了来自像DEC, Data General, 王安电脑, Apollo Computer, and Prime Computers这类小型计算机公司的挑战。然后还不到十年,小型计算机就被来自像MITS, Apple, Commodore, and Tandy这类公司的个人电脑所颠覆。
然而,最重要的个人电脑来自IBM,配套的是微软的操作系统。IBM利用巨大的分销渠道,迅速的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个人电脑,特别是在企业里。微软利用APIs形成了一个牢固的双向的网络效应,这使得微软在20年来一直是行业里最具有实力的公司。
然而,现实是他们不是永恒的:首先,互联网使得最重要的应用环境从操作系统转移到了网络,手机使得最重要的交互环境从桌面转移到了口袋。突然间,谷歌和苹果成为了消费领域最重要的品牌,而微软重新将重点放在了云业务上,但同时又面临着一个新的竞争对手亚马逊。
统治时代
任何关于科技领域“统治”的讨论都涉及三个时代:IBM时代,微软时代和现在。这么说的话,像谷歌和苹果这样的公司可能就统治着现在,但IBM和微软当年也是如此,今天的公司也会像他们一样,随着统治时代的过去也会黯然失色。Benedict Evans在他的一篇博文中提到了这个问题:
科技行业喜欢讨论一个业务的“护城河”,就是产品或者市场的一些属性可以形成基础的结构性的壁垒以抵抗竞争,所有只是有一个更好的产品不足以打入市场。但是有几种办法可以使护城河失效。有时候国王命令你填平护城河,推倒城墙。这就是国家干预的极端手段:反垄断调查和审讯。但有时河流改道,或港口淤塞,或有人在山上开辟新的通道,或贸易路线变化,城堡仍然在那里,仍然坚不可摧,但慢慢地不再重要。这就是发生在IBM和微软身上的事情。竞争不是来自于其它的大型计算机公司或者PC操作系统,而是能够同样解决用户底层需求的不同的方法,或者满足了更重要的新需求。网络并没有跨越微软的护城河,网络绕开了它的护城河,使得它无关紧要。当然,这个道理不局限于科技行业,铁路和船运公司也并没有开拓到航空领域,但是这些公司的辉煌历史长达一个世纪,而IBM和微软都只辉煌了20年。
在科技行业,辉煌的时间短不能成为放松监管的理由。如果一家公司正在滥用它今天的统治地位,不能说反正这家公司将在10年或20年后失去主导地位而就此反对监管干预,正如凯恩斯所说:长期来看,我们都死了。这同样适用于监管那些与其市场统治地位几乎或完全无关的问题,比如隐私(虽然人们有时不能理解这种区别)。相反的,当人们声称这些公司会基业长青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否定了历史,并认为科技领域永远不会再有代际变化,这似乎是不明智的。
按照这种对科技主导地位的理解,代际变化的驱动力是范式转移:从大型计算机到个人电脑,从桌面应用程序到网络,先是在个人电脑上,然后又在网络上。每一次转变都会有一家新的公司占据主导地位,那下一次转变到来的时候,新的公司也会崛起。
那下一个转变是什么?
范式转移
“代际变化是不可避免的”这个观点暗示了范式转移是独特的。个人电脑是一个独立事件,互联网是另一个,移动互联网是第三个。现在我们只要等着看下一个会是什么——也许是AR,或者是语音助手。
事实上,我认为恰恰相反:埃文斯所说的推动代际变化的关键范式转移是一盘大棋里面的一步。
从大型计算机说起:主要的交互模式是穿孔卡片,要执行一个程序,你必须把你的卡片插入读卡器,等待电脑把程序读入内存,执行它,然后给出结果。由于I/O层直接连接到应用程序和数据层,所以计算是批量进行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个人电脑如此具有革命性:用户可以随时访问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而不必排队去访问一台大型共享电脑。尽管如此,个人电脑,尤其是在企业环境中,除了与大型机共同工作之外,还与内网中越来越多的服务器共同工作。I/O层、应用程序层和数据层正在被分离,但是你必须回到你的办公桌,并在通过电脑进行计算。
最后一点,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通常被认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范式转移的云计算和移动互联网两者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云计算意味着可以从任何地方访问应用程序和数据;移动互联网使得I/O层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两者的结合使计算变得具有连续性。
值得注意的是,当前环境似乎是所有这些变化的逻辑终点:从批量处理到连续计算,从不同房间的终端到口袋里的电话,从磁带驱动器到全球各地的数据中心。这样看来,个人电脑/本地服务器时代只是一个清晰界定范围两端的一块垫脚石。
科技发展的初级阶段已结束
在这个时点,这个观点即使感觉有点怪,但是背后的含义应该很明显了:可能不会出现重大的范式转移,也不会出现与之相关的代际变化。而且,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市场领先者似乎确实拥有不可逾越的优势:云计算里的hyperscalers最适合处理来自物联网的海量数据,而增强现实、可穿戴设备或语音等新的I/O设备则是手机的自然延展。
换句话说,今天的云计算和移动互联网公司——亚马逊、微软、苹果和谷歌——很可能成为21世纪的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科技发展的初期阶段已经结束,虽然有些新的挑战者每年都会出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于技术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在减弱,这实际上意味着影响才刚刚开始。
事实上,这正是我们在消费领域创业公司中所看到的:很少有公司是纯粹的“科技”公司,试图颠覆占主导地位的云计算和移动互联网市场。相反,他们把自己的存在视为一种假设并试图以一种以前不可能实现的方式图改造社会,以前的计算是目的,而不是一种工具。这正是发生在汽车行业的事情:它的存在本身不再有趣,而它存在的意义是改变了一切。
Ben Thompson
本文不构成投资建议,也不代表透镜社的观点。#科技# #互联网# #云计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