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争当爱豆,是次元壁破了,还是包容度高了
备选:网红入局娱乐圈,是互惠互利还是破坏原有平衡?
今年的第三轮也是唯一的男团选秀节目《少年之名》今晚将播出第三期,选手已悉数登场亮相,但话题仍集中在易烊千玺等飞行导师身上,男团新晋“事业粉”、节目导师郭敬明在微博高频率营业,也未能让选手达到出圈的效果。
其中热度相对较高的阳兵卓之所以拥有高讨论度,并非因为唱跳能力,主要是因为他曾是快手上的知名网红,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有网友开始疑惑,素人们经过动辄三年、五年的训练并通过一档档选秀节目的磨练之后,未出道的选手们是否还不如网红更具话题度、能更快将流量变现?似是逆向而行,现在也有不少依靠互联网获取曝光度的在美妆、音乐、模特等领域,甚至单是靠脸而小有名气的网红们也开始勇闯娱乐圈——网红与传统途径出道的艺人之间的界限开始慢慢被打破。
跨界出道:网红入局选秀
与往年相异,今年的几档选秀节目最大的特点在于选手身份更加多元化,练习生、新人演员和已出道过的爱豆之外,也有不少几乎没有唱跳基础的网红报名参加,名单公开时便引起热议。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今年《创造营2020》更改了赛制,将成团位减少至7位,网拍模特出身的刘梦极有可能顺利出道。
刘梦也的确很符合节目“敢,我有万丈光芒”的价值观。参加《创造营2020》之前,她因为中性风造型和清爽的外表在抖音有着数百万粉丝,属于单靠外表就能吸粉赚钱型的红人,年薪百万,却走出了舒适圈,圆自己自小就有的女团梦。她和其他练习生一样,有着很明确的成团的目标。
与其他负责创意营销的MCN机构不同,在需要介绍公司背景的101系选秀节目中,刘梦算是出自“大户人家”,去年年底就签约至嘉行传媒子公司嘉行新悦,成为杨幂、迪丽热巴等一线艺人的直系师妹。总的来说,刘梦的参赛轨迹是“因互联网出名→被经纪公司注意并签约→训练基本功→参赛”,更像是从素人时期开始就走上了一条有规划的出道之路,而非临时起意,自签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示着她在有意识地撕下网红标签。
相比之下,林小宅是更为典型的网红,她的所属公司点赞传播则属于创意营销服务提供商,专注线上传播,约等于许多微博红人与商务活动之间的“中介”,林小宅与其之间有合作关系,而非代理性质的签约艺人。此次参赛是她个人的兴趣使然,目的性没有那么强,背后没有太多公司资本运作。
作为较早成名的网店店主,她的收入颇为可观,在微博上的“美少女圈”也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许多人笑称她为“女企业家”,愿意积极与之互动的粉丝不少于许多新人演员。因为在节目中积极练习,对待其他选手友好大方,颇有大姐姐风范,尽管赛程过半便被淘汰,但她仍扭转了许多人对网红的偏见,收获了许多新的支持者。
另一位大热的网红选手谢安然选择从网络走入现实则相对被动。她签约的声曜文化是一家二次元艺人经纪及文化内容制作商,主营业务包括二次元偶像艺人的培训、孵化与经纪,本就有将依赖网络的艺人推向台前的诉求。
面对公司给到的机会,被称作“lolita圈顶流”的月收入六位数的谢安然也有了未雨绸缪的意识,自觉模特尤其是与“少女”相联系的洛丽塔风格模特更吃“青春饭”,便选择参加《创造营2020》,为自己打造另一条谋生路。
这也是网红入局选秀的一个新现象,他们不再只强调追梦,出发点各有不同。在早前积累的人气与公司力量的帮助下,转型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从网红转变为潜在爱豆于他们而言只是一次如日常转岗一般寻常的选择。
歌手进阶:艰难主流路
过去人们常觉得由素人变为明星难,但如今的选秀节目给了观众缘比较好的有一技之长(包括长得好看)的人一个出道的机会,当不了vocal可以做舞担,实在不行就当门面,出道后参加综艺也无需考核唱跳能力,这也是许多人感叹做爱豆的门槛低了不少的原因。
但往年,大多数网红走向主流都是在自己原本的领域深耕,网络歌手转型尤其多,但他们的洗涮标签的难度也更大。这条路走得相对成功的应属汪苏泷。
2010年还在读大一的汪苏泷自行在网络音乐平台YYCF上发表原创单曲,一炮而红,被网友调侃为“QQ音乐三巨头”(贬义)之一,这样的嘲讽对汪苏泷也有一定的伤害,他从不避讳对主流肯定的向往。
2017年算是一个转折点,他开始积极参加卫视的音乐类节目,山东卫视的《超强音浪》、湖南卫视的《我想和你唱》和江苏卫视的《金曲捞》《我想和你唱》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有时只是表演一两首歌,但也是展示live能力的机会。
可不论是节目组还是观众,仍将他当做网络歌手看待,与其他的嘉宾进行身份对比。这样的情况直至2019年参加原创音乐竞技节目《我是唱作人》才有所好转,尽管与梁博等歌手的pk不占上风,但也有观众开始正视汪苏泷的原创能力。
但事实上,令汪苏泷口碑扭转的并非进步多么明显的音乐,而是在《我是唱作人》之前参加的包括《吐槽大会》《你好生活家》和《火星情报局》等与音乐不相关的脱口秀或真人秀节目,通过这类凸显个人性格的节目,汪苏泷拥有了不少新的粉丝,他们愿意在各大平台反黑、宣传,帮助汪苏泷在舆论场上争夺了一定的话语权。
这也是歌手型的网红面临的窘境。
同样是做音乐,同样是原创,依靠网络传播火起来的歌手在许多人眼里就是比传统唱片公司推出的歌手和通过音乐选秀出道的歌手“low”,想要甩掉某些标签,不能只依靠单曲销量、传唱度,毕竟“QQ音乐三巨头”在这方面其实很占优势,最终还是得靠大量的主流平台曝光和舆论引导。
当然,对网络歌手的吐槽也不单是偏见。此前就有大爆单曲《离人愁》的作者参加主流音乐竞演节目《明日之子》,却被华晨宇批评“不专业”的例子。
正是因为众多音乐平台都可提供上载服务,许多朗朗上口的节奏或是歌词通俗易懂的音乐配上帅哥美女的脸,都有机会在抖音、快手等高流量的短视频平台获取曝光并引来更多的受众使用,许多乐谱都不太熟的网友都有可能创造出年度“神曲”,这也导致许多音乐人抱怨网络歌手走红的门槛低。
不通乐理、和弦套路、歌词空洞、唱功不足等,这些是许多网络歌手“见光”后容易被专业音乐人批评的地方,不论是《离人愁》的作者李袁杰,还是同样参加了《我是唱作人》的隔壁老樊等歌手都遭遇过类似的抨击,进行了主流曝光但仍未洗脱标签。
而成功跻身主流的汪苏泷,其实本就毕业于沈阳音乐学院,具备基本的音乐知识,所以他的案例只是个例。对于需要专业能力的工种(歌手、演员等)来说,从网络走向台前,没有那么容易。
网红会破坏现有娱乐市场吗?
不论是歌手还是演员,大家都对出身科班的怀有天然的好感。科班之外,那些自学生时代便签约经纪公司的演员或是通过音乐竞演节目出道的歌手们,在声誉上似乎也高过网红。但经纪公司挖掘新人时,除了去常规的院校之外,同时也会留意网络红人,因此市面上也不乏刘梦这样的艺人。
素人通过参加选秀节目扩大知名度,吸引经纪公司注意并签约,和素人通过自媒体平台自我营销并吸引经纪公司签约,二者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娱乐圈出身论”实在没什么意思,最终仍是靠实力说话。
就像网红参加音乐节目常被嘲笑,但如若作品优秀,自然会得到听众和其他专业音乐人的赞赏。而网红参加101系选秀之初,通常会面对两种声音,一是质疑其能力,二是被指对其他素人练习生不公平,因为他们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关注度。不论是前期讨论度还是各项数据,的确都优于未出过道的选手。
由于观众对非专业的网红选手的期待值不高,所以也更容易产生惊喜,比如林小宅就因为训练刻苦、进步明显而收获了许多支持。
但同样地,选秀到了后半程,素人练习生也有了知名度,大家几乎站在了同样的粉丝基础上,自己的业务能力和原生公司的实力才是制胜关键,这也是那些未经过训练或是只练习了三四个月的唱跳入门级网红选手没能出道的原因。
所以,尽管网红的走红过程有些反传统,吸粉的手段或许不那么“高级”,但市场自会检验他们,观众带有偏见的批判没什么实质意义,也不存在什么“不公平”之说。
被淘汰的选手们通过参加节目,也能为自己开拓第二事业曲线。比如林小宅赛前曾长久地陷入山寨的负面舆论之中,走可爱路线的她的发展也受限于年龄,但现在开始有了综艺邀约,成为了湖南卫视《运动吧少年》的嘉宾。
选手有收获,同时未触及到真正有实力的选手的利益,且节目组也通过网红的名气在播出前期取得了话题度,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局面。
而如今,传统的经纪公司也开始积极扩展MCN等业务,比如壹心娱乐的CEO杨天真不久前卸任了经纪人业务,进军直播赛道。
也有许多艺人开始与人气火爆的李佳琦、薇娅等主播合作,直播双方与商家之间互相借取流量。
因此,不论是娱乐圈内人还是观众,都无需过于排斥网红的“闯入”,某些界限被打破,反倒有助于共同铸造更大的地界。




